总装备部25基地96战友(戴璋著《何其宗和他的战友们》25（中国国际文化出版社香港版）)

2章锻炼不独顺境时

1在陆军11军教导队的示范表演

为狠抓战斗力（亦称作战能力，即武装力量遂行作战任务的能力，由人员和武器装备的数、质量，编制体制的科学化程度，组织指挥和管理的水平，各种保障勤务的能力等因素综合决定，也与地形、气象及其他客观条件有关）的生成模式（即人、武器和编制体制等基本要素的性质及其相互关系，获取和发挥军队作战能力的标准样式、运行机制和一般方法）这个陆军11军的部队主题建设，相关举措在落实时，所涉及的一项具体任务，就由该军司令部和作训处的几位首长，交付了时年27岁的何其宗参谋执行，即选定一个步兵班并亲自训练为步兵技、战术先行尖子班，并适时为该军党委和首长特别安排，说穿了就是将其作为步兵示范班所用。

在何其宗参谋看来，除了坚决执行此项任务，就是雷厉风行地行动而已。既然训练一个步兵示范班的意义非同小可，那有什么瞻前顾后的？

欣然从命以后，他首先考虑这个步兵示范班的组建问题，而首长们下达该项任务时，却并不交待这个班究竟是抽调整建制的，还是分别挑选该军所属各步兵部（分）队的尖子兵来重新构建，显然概由他作主了事。

他选择的是一个建制步兵班作为步兵示范班，而不是挑选若干步兵尖子来筹组一个临时新编步兵班，固然由此带来了他自己的工作难度，但符合“练为战”这个指导思想，也就理所当然地为他的首长们所乐意认可了。

一旦选定了这个建制步兵班作为步兵示范班，何其宗参谋紧接着就是与该班全体战士摸爬滚打在一起了。

在带领他们训练之初，他首先亲自演示了单兵的队列动作，和以射击、投弹、刺杀、爆破、土工作业为内容的“步兵五大技术”（即1，射击，是步兵以火力消灭敌人的主要手段，主要有兵器知识、射击理论、观察与测量距离、基本射击动作和在不同地形、时间、气候等条件下对各种目标的射击方法；2，投弹，是使用手榴弹、反坦克手榴弹和特种手榴弹，杀伤、摧毁、迷盲敌人的有生力量和装甲目标，主要有各种手榴弹常识，卧姿、跪姿、立姿、投远和投准的基本动作，以及在不同条件下对各种目标的投掷方法；3爆破，是利用炸药爆炸的威力杀伤敌人，破坏其工程设施和武器装备，进行工程保障作业，主要有炸药、火具、地雷和爆破筒等器材的基本知识，对工事、障碍物、装甲车辆等目标的爆破方法；4，土工作业，是利用作业工具构筑野战工事，主要有在敌火威胁下的近迫作业、各种掩蔽工事的构筑和伪装,障碍物的设置等；5，刺杀，是用枪刺----刺刀和枪托刺杀、打击敌人，主要有刺杀的基本动作，使用木枪、穿戴护具的对刺动作）等步兵课目，其方法就是在水泥地上逐项遂行以身示范的演示。

如此训练，作为教练的何其宗参谋就率先当了一番扎扎实实的步兵。他本来就拥有过硬的步兵基本功，在为这个身材、文化、籍贯和民族等差异明显的整建制步兵班战士作示范时候，也无非是重新当着普通一兵罢了。

不过，当他在这个建制步兵班的战士们面前作着示范动作的时候，免不了很快就浑身是汗水混合着尘土了……

何其宗参谋要的就是如此直观的教练效果：战时要求步兵作为的，就是你们现地看到的我这个模样！

他每做完一组示范动作，爬起来以后，既不抹一下汗又不拍打一下灰土，却可能脱口而出“步兵就应该这样动作”时，站着观摩的战士们也已经可以心领神会了，明白这位与他们从早到晚打成一片的军部参谋，为他们作出的示范，纯系模拟战时的严格而标准的步兵动作。

在他们看来，何其宗参谋当兵不久就参加了1962年那场在西藏瓦弄地区真刀实枪地打仗，确实已经深刻而娴熟地把握了步兵技、战术的精髓。轮到这些朝气蓬勃的步兵班战士操练时，自然非常刻苦，非常认真，个个都舍得把自己弄得与他们的何其宗参谋在摸爬滚打时的那个模样了。

如果听到何其宗参谋下达了纠正的清楚口令，他们无不欣然接受，直至达标为止。

反之，如谁在操练某个动作或某项步兵技术时，自始至终没有听到何参谋喊出什么口令，那么不到阶段性讲评时候，不管是当事人，还是该班其他人，都会条件反射般地作出评价：好家伙，总算做对了，这次终究符合何其宗参谋的标准呐！

何其宗参谋哩，与他们朝夕相处以来，早就熟悉每个战士的个性特点，并与他当过战士，也当过副班长和两任班长具有莫大关系，所以其九年军龄而实际当着他们的兄长，并且在言谈举止、一笑一颦上，都贯穿了身先士卒的风格。

试想，在这10余名纯朴的步兵战士的进取心里，何其宗参谋的率先垂范岂能不产生极佳的传帮带效应？

如此训练一个步兵示范班，自然会受到该军司令部作训处首长的积极肯定，而该处负责射击训练的参谋刘学斌乍见何其宗参谋，如在私下里对他风趣地说，哈，其宗啊，你这样搞法，我看干脆取名叫何其宗训练法喽！何其宗参谋莞尔一笑地回应，嗨学斌同志，别给我何参谋戴什么高帽子啦，这还不就是把“郭兴福教学法”在现实来个发扬光大嘛！

当然，何其宗参谋也了解刘学斌参谋忙于所负责的射击示范项目。于是，这对要好战友就三句话不离本行，也是自然而然地，聊起即将向军里举办的首届连以上军政主官集训队的汇报表演这个热话题目。

在位于大理古城北约一公里处的古代崇圣寺遗址，著名的三塔（1）矗立所在的地方，就是陆军11军教导队营区。而自1970年6月开始，该军连续在此地举办了三期各为时一个月的连以上军政主官集中学习训练队：每期都由董占林军长、王玉琨政委分别担任队长、教导员，并将每个师选送的干部编为一个连，相应安排由师长、政委当连长、指导员，团长、政委当营长、教导员，连长、指导员依次当排长、班长和战士；每期均以战术技术为基础，队列、作风培养、行政管理和思想政治工作为学习内容，也每期都有一个规定项目，即由该军司令部作训处负责进行建制步兵班技、战术动作的示范表演，也就是拉出经何其宗参谋刻意训练过的该示范班原班人员进行现场演示。

在该军教导队绿草如茵的训练场上，每当该示范班演示他们那一套娴熟的步兵班或单兵的技、战术动作时，一个个犹似小老虎一般，都拿出了他们摸爬滚打的过硬本事，次次如是的汇报表演，都获得了包括参加集训的连以上军政主官在内的首长们肯定。

在每期连以上军政主官集训队，各级干部均同吃同住同训练，各所属师、团单位之间相互学习、相互竞赛，如此就弄得崇圣三塔之下即该军教导队营区，从早到晚都是热气腾腾的气象：

他们苦练200米以内的硬功夫，从单兵技、技术，到连、排的攻防战术，官教兵，兵教官，官兵互教，助推着陆军11军所属各部队以实战练兵的热潮。

此后，该军从军到师、团各级，都通过办好教导队、轮训队，将干部训练列入了议事日程，认真制定干部培养计划，实施时都由本级领导干部亲自任教，着力推行传帮带，以此有效地提高了该军所属部队的政治水平和干部队伍的组织、指挥能力。

2“极左”干扰下的主旋律和大理军部大院的业余景观

陆军11军毕竟诞生在“文革”的高潮阶段，免不了遭遇“极左”政治的冲击，如欲加强军事工作，稍不留神就可能遭到诸如“犯了单纯军事观念错误”的责难，此阶段就充斥着类似足以压死活人的政治上的帽子、棍子（即以政治手段对个人或领导班子定上如反革命或落后等性质，而一旦遭受又不得解脱，就会承受精神、物质等苦难），其军营世界确实也并非世外桃源。

但是，该军党委和首长不肯辜负所担当的领军责任和时代使命，素以泰山压顶不弯腰的气概，坚持以毛泽东主席“军队要严格训练，严格要求，才能打仗”的指示为指针，狠抓全军党的建设、团结、战斗力生成和作风培养，始终保证组建、战备、援外作战和各项军事训练等任务的顺利运作。

积极履行应有的准备打仗使命，就是这支陆战新军所有工作的主旋律：

自组建以来，在该军及其司令部首长主持下，加强对指挥员和司令部机关建设和部队军事训练的指导，大力兴办各级各类教导队，使各级干部学会分析和判断敌情、善于捕捉战机、灵活果断地指挥战斗；

加强部队战术、技术训练，组织射击刺杀投弹和一些基本战术训练，使部队学会近战、夜战本领；

组织以打坦克、打飞机、打空降为重点的军事训练，并进行必要的防原子、防化学、防细菌的战术、技术训练，适时进行必要的合练，在并不长的时间内，就将所属部队的战斗力水平有了明显提升，铸就了这支镇守滇西部队的英勇善战品质。

1969年12月，当该军筹建之际，新编的陆军32师所辖步兵95团，就整建制进入武装势力派别林立的老挝，为我“援老筑路”（因老挝系内陆国家，无出海口，也无铁路，交通运输主要靠公路和乡村道路，根据老挝人民党即后改称人民革命党和政府的请求，自1962至1978年，我国无偿为老挝修筑了总长822.4公里的七条公路，其中桥梁287座、涵洞2677个、沥青路面485万平方米）部队担负地面警戒任务，有力地保障了“援老筑路”活动及其人员生命、财产等的安全。

1972年2月，该军奉命派遣步兵96团整建制地接替步兵95团，继续担负相应的在老挝的地面警戒任务，也有效地发挥了其职能作用。

1971年，该军奉命派遣军直属高炮营（四个连编制，另增陆军31师所属三个步兵团各一个高机排所组成的5连）、陆军32师炮兵团高炮营进入经常遭遇美国空军飞机轰炸的老挝，为我“援老筑路”部队担负防空警戒任务，曾多次投入防空作战，有效地提高了该区域的防空水平。

从1970年开始，该军每年都要组织所辖步兵团、炮兵团，举行至少一次“千里野营大拉练”（1970年，毛泽东主席对《北京卫戍区部队进行千里战备拉练的总结报告》作出“野营拉练好”的批示，据说他还有口头指示：如不这样训练，就要变成“老爷兵”。自此全军各部队迅速掀起了大规模的野营拉练热潮），刻意培养部队官兵在野战条件下的各种生存和作战能力。

至于个别的或小规模的专项活动或任务也落实得力，如1971年5月，该军司令部作训处参谋李全泽参加陆军11军学习小组即军事顾问组，参加赴某国执行特殊任务，于当年8月在北京接受周恩来总理等中央和军委首长接见以后即兑现了使命；

又如1974年，该军孙子兵法研究小组曾赶赴点苍山（云岭山脉南端的主峰，由19座山峰由北而南依次组成，北起洱源县邓川，南至下关市天生桥）脚下，专门征求军直警卫连官兵的意见……

而各种日常的军事训练活动，一年四季都是在该军所属部（分）队如火如荼地运行不辍。

作为陆军11军司令部作训处参谋，何其宗少不了积极协助首长们从事履职活动，而他业余生活的重要内容，则是与一批军部的篮球好友，在粗糙水泥结构地面的球场上活跃不已，构成了军部大院的独特景观。

对此，时任该军司令部副参谋长张英新的一个资深体育爱好者儿子张克在多年后记忆如初，曾如此写道：

在生龙活虎般的军部篮球场上，印刻着这样的画面：何其宗（作训处参谋）的充沛的体能和强壮的身体对抗能力，作训处参谋甲的超级弹跳和强大的篮板球，作训处参谋乙的灵巧过人与假动作，作训处参谋丙的近乎野蛮的动作和“狡诈无赖”，朱纪超（军务处保密员）一丝不苟的战斗精神和永远不变的标准投篮动作，陈尔宽（军务处参谋）潇洒的身影和在投篮中嘴里不断发出的“两分在”，还有许家森（文化处干事）高大英俊的身躯、潇洒硬朗的作风以及一条腿高高抬起的投篮动作，都给大家留下了深刻而难忘的印象。

注释

（1）大塔又名千寻塔，当地通称“文笔塔”，通高69.13米、底方9.9米，凡16级，为密檐式空心四方形砖塔。南北小塔均为10级、高42.17米，为八角形密檐式空心砖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