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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兰师机械制造(五十年代自由艺术家如何生存,用画笔记录时代变迁命运跌宕)

发布时间:2024-04-28 16:58:28 机械制造 439次 作者:装备制造资讯网

#原国正《兰州画坛轶事》#

自原其说《兰州画坛轶事》之十

上海兰师机械制造(五十年代自由艺术家如何生存,用画笔记录时代变迁命运跌宕)

辞职单干

1952年9月至1953年3月,我在中华路小学断断续续教了半年书。父亲自从开货栈被骗后,生意就不顺利,但他一直在苦苦挣扎,先是和一位老乡合伙在金石巷开了一个小饭馆,生意不好,没几个月就倒闭了。

后来,父亲得到消息,家乡山西耕地牲畜脖上挂的铜铃铛生意很好。他在西关十字的铜匠铺里定制了一批铜铃铛,又买了条铺炕用的羊毛毡,把铜铃铛用毛毡包起来,背着几十斤重的货乘火车去家乡贩卖。我送父亲到火车站,望着五十多岁的父亲弯着腰背着包袱进站的背影,不能自己,潸然泪下。

父亲到家乡后比别人晚了一步,带的铜铃卖不出去,过了好长时间才凑齐回家的路费,他把剩下的铜铃留给外甥,身心疲惫地回到了兰州,这一趟钱没赚到还赔了老本。父亲为摆脱贫困奋斗了一生,如今已是两鬓斑白,年迈体衰。但他再苦再累,也要坚持供我读书,希望我学有所成,改变家庭的命运。好不容易熬到我毕了业,当了教师,但每月工资只有42元,养一家四口人,日子过得依然很艰难。

转年开春,我就动了辞职单干的心思,就以腿有病,不能久立教学为由请长假。当时的校长是个甘谷人,叫毛怀信,从未遇到这情形,拿着请假条的手在颤抖,说他作不了主让我去找教育局。我就去见了教育局长赵万邦,他是转业军人,看了假条,当时就沉下脸训斥我:“瞎胡闹,你是国家干部,这是要脱离革命,真不知轻重。你要考虑后果,不能站着讲课就坐着讲,不准!”我没回话,转身就出来了。我决心已定,从此就不再去上班了。

我离职后瞒着家人,每天到黄河边转转,有时去红山根看人家粘鸟解闷,有个老头在墓地的小树上用涂了胶的竹竿粘鸟。我无聊地瞎逛了两周,看学校那边没动静,也没人上门,就开始琢磨着出门找活赚钱。

前一段时间我曾被借调到省体委,在兰园写大字标语,拿油漆在竹席子上写两米见方的大字:“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准备在红山根开运动会时使用。他们买来了一大桶红油漆,我觉得太刺眼,就兑了一小桶绿漆,写好后挂在墙上看效果。有个叫李其华的干部,路过见我大字写得很好,就上前搭话,了解了一些我的情况,谈起他在市卫生局搞美术做宣传,单位就在兰园里。

现在找事干我第一个人就想到他,事情凑巧,正好眼病防治站要办一个防治沙眼的展览,他就介绍我去帮忙。我去见了站长雍占飞,他们正急等用人,专门给了我一间办公室,画眼底图谱,写有关宣传内容的美术字。

纸里包不住火,中华路小学离兰园很近,学校知道情况后找到了眼病防治站,来交涉的是教导主任魏著云,他是在我兰师上学时的学生会主席。他找到雍占飞质问为什么挖学校的人,雍说我现在只不过是个临时工,经别人介绍来帮忙的,不存在挖不挖人,直接顶了回去。事后雍站长交代我尽管干别理他。这个活前后干了一个月,每天工资八元钱,晚上加班再给四元,总共领了两百多块,相当于当教员干半年的工资,这下我心中有数了,也更坚定了单干的决心。

展览办完后,站里在陶乐春饭庄摆了两桌酒宴,席间结识了陆军总院的眼科主任邹本宝,他是眼病防治站的顾问,是离子透入器的发明人。看过我画的眼底图谱,说他要出本书,请我给书中画插图。第二天我按约找到他家,他交给我两本外文书,有眼底图彩色插页,他让我带书回去照着画两张。我买了一盒水彩,临摹画好后交给他,他很满意,就让我画一批共四十多张,一张给我四元钱。这太简单了,画一张需两小时,我一天画两张,其他时间四处找些新活,很自在。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初战告捷后,我专门把李其华请到家里,父亲亲自下厨做了几个菜表示感谢,他对父亲炒的山西特色菜:过油肉、回锅肉、清酱茄子赞不绝口。

后来李其华又介绍我进入铁道部第一工程局揽活干,当时全国正在大搞铁路过程建设,这是个大单位,部门多,活也多。刚去是帮铁路卫生处搞展览,后来又到企业处帮他们搞一些图表之类。

这期间铁路总工会要在兰州搞一个大型展览,主题是宣传天兰铁路建设成就,在五泉山借了地方制作展品筹备展览,我被推荐去帮忙。展览规模很大,铁道部从各地抽调了一些人在筹备,有工程设计人员、电工、木工,也有几个能画几笔的。

工会有个小个子上海人殷李杰,说是跟上海的大画家黎冰鸿学过,但他们设计版面,配色刷版面搞搞临摹还行,画人物搞创作就不行了。我的任务是根据文字材料画工地场景。展览搞了两个表现铁路建设的大型模型,一个是电动小火车在铁路上转圈,另一个是古浪峡大爆破。有位从天水铁路中学调来的美术老师,在苏州美专学过雕塑,会画风景,画人物不行,他配合机械工程师做模型。

展会收到从天水送来几张画,画的是铁路工人修铁路的场面,直接画在布面上,中不洋不洋还带点匠气,但画中人物很生动,场面热火朝天,创作很有水平,我打听到作者叫吴绍庸,不是铁路系统的人。

工会的展览搞完后,技术处要印刷几张工程挂图,让我参照外文版铁路工程书中的施工图设计图样,初稿画出来后送处长审查,经过几次修改就通过了。技术处的处长姓蔺,是留美归国的,人们都称他总工。他找我谈,说他们很需要我这样的人才,我还年轻,这样打临工也不是长久之计,劝我正式参加工作。同时也告诉我铁路是个流动单位,铁路修到哪单位迁到哪,将来有可能去新疆。我回家和父母商量,他们当然不同意家中的独子离家四处奔波。我向他回复后,他说已预料到这个结果,已另有打算,让我去机械化研究室协助工作。

机械化研究室在一个大教室里办公,有十几位工程师技术人员,负责设计绘制作铁路工程的各种机械图纸,这种图是先铺在绘图板上,画在磨砂透明纸上,再涂上药水放在阳光下晒,最终制成图纸。工程师们每人一套绘图工具,整天趴在绘图板前绘制各种机械零件。主要是些直线曲线,画起来循规蹈矩,有时还上讲台在黑板上演示讨论。我配合画立体机械和人物操作说明图,印刷成册下发工地使用。

其中有个上海籍的助理工程师,周先进,年龄与我相当,经常和我一起玩,古灵精怪,喜欢开玩笑恶作剧,他能控制自己的舌头在嘴里打转,耳朵会动。我曾吃过他的亏,他拿出一小药水瓶,让我闻,我不知厉害探头闻了闻,一股浓烈的药味直冲脑海,整个脑袋像触电了一般霎时麻木。后来知道是阿蒙尼亚,是专门用于熏图的一种药水。

铁路工程局地点在红山根,离我家很远。单位实行企业化管理,纪律严格,早八点上班,下午六点下班,上下班都要在门口考勤表上盖章。那时也没有别的交通工具,我每天五点起床步行上班。中午在单位吃午餐,食堂有二十几个厨师,菜品都是单点现炒,伙食相当好。

下班回到家天已经黑了,父母已准备好了晚餐。翟广炜经常给我留字条,约我晚上一起活动,一般去西关桥门附近的小旅馆写生。我顺便先去附近酒泉路上的外文书店,看看是否有新来的苏联画报《星火》杂志,发现有价值的插画,就把书买回剪下来,粘贴在收藏夹里,供创作时参考。

从书店出来再到西关下沟的翟广炜家,与他一起到附近的小旅馆写生。那里有很多私人开的旅馆,是各种人聚集杂居之地,多是来自天南地北、各式各样的农民,其中有很多是回民,偶尔也能碰到藏、蒙、维吾尔等少数民族。我们找各种有特色的人物,画肖像素描或速写,为日后创作积累素材。农民很老实,规规矩矩摆着姿势任由我们画,一动都不敢动,很配合。刚解放那段时间,公安人员经常来查店,店主和住客都误以为我们也是公家来办公务的。

画完已是午夜时分,街头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小贩提盏油灯,胳膊上挎个篮子沿街售卖,篮子里烧鸡油亮飘香,醪糟、茶叶蛋很诱人。通常我们吃点夜宵后各自回家。父母为此不敢入睡,听见前院敲门声出来开门。我每天只能睡四五个小时,但习惯成自然,有时晚上不去画画就好像缺了点了啥,反而睡不着觉。热爱是最好的老师,趁着年轻,好像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感觉生活非常充实,画艺也日臻精湛。

我在机械研究室干了大半年,赚了很多钱,比那些拿工资的工程师多多了。结束后又到兰州军区卫生部防疫处帮忙搞宣传。正值朝鲜战争时期,画一些细菌战的宣传材料。那里的负责人是文字编辑于绳武,另有一个叫李文博,曾留学日本,专门负责照相,乒乓球打得很好。还有一个科班出身的女同志搞美术,水平一般还不服管,找我来就是替她干活。我是靠打工赚钱养家糊口的,让干啥就啥,听话照做绝对服从。

于绳武是高级知识分子,北京上的大学,他也很喜欢艺术,我在他家里看到一个小本子,里面是拓印的青铜器上的铭文图案。他们几个人都穿军装,是薪金制的军人,我们几个人合作共事了二十多天。(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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